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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0章 只值這麽點,不能再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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車上。

陸繁星虛弱坐在那兒,臉白如紙,唇因腹部的疼痛而緩緩抖動,她沒想到這時候會遇上厲紹棠,更沒想到他會出手幫忙。

這個時間不難猜出他是從醫院出來,準備回棠園——

他怎麽沒在那兒陪夜,不是說連公事都搬去那裏處理了麽?

她睜開眼下意識找尋黎洛,故意忽略坐在她對面正垂首忙於公事的男人,即便是豪車、車廂也就這麽大,一圈下來,並未看見黎洛的身影,想來是又識趣地坐到前面去了。

好像,每次只要她跟厲紹棠在一起,黎洛那丫頭就想扮演“紅娘”的角色。

不管合不合適,就是要讓他們單獨相處。

呵,真是個傻丫頭。

此時,腹部又傳來一陣刺痛,陸繁星疼得闔上眼,從嘴裏發出低微地嚶嚀聲,瞬間打破車廂內的冷寂。

男人眸光從眼前的筆電上離開,擡頭朝女人看了眼,隨即“啪”地一聲將筆電合上丟到一邊。

陸繁星聽到聲響,睜開眸就撞進一雙帶著探究的深邃瞳仁中,男人冷峻的面容帶著幾分難以名狀地壓抑,“你跟邵槐怎麽會扯上關系?”

“之前……我動手打了他。“

“只是動手打了他?”

厲紹棠顯然不信這個說辭,邵槐雖然喜歡惹事,但這段時間已經收斂不少。

但,他剛才的樣子分明就是要下最狠的手。

陸繁星將頭撇開,視線也偏移到窗外,“四年前,他……摸了我的手,我一時氣不過就拿酒瓶砸了他的後腦勺,應該是砸的不輕,所以他才會一直懷恨到現在。”

厲紹棠突然冷笑出聲,“這還真是你陸繁星會做的事,就因為他摸了你的手?”

“……是。”

男人眼底閃過一抹短暫促狹,如流星轉瞬即逝,“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冰清玉潔,別人摸你手,你就要讓他腦袋開瓢?”

陸繁星心臟感覺鈍痛,眸光幽然看著男人,“除非我自願,不然誰都別想碰我。”

剛才她真以為要完,情急之下咬傷了自己舌頭,現在說話有點不利索,帶著點類似鼓風機一樣的嗡嗡聲。

厲紹棠又是一笑,但很快收斂,沈暗的眸光看向那張宛若塗了白粉的唇,以及那上面觸目驚心的一抹紅——

在陸繁星猝不及防時,男人竟然已經坐到她身邊,他身軀高大,一時間她覺得空間閉塞逼仄,想挪動身子都非常困難。

他坐過來做什麽?

她下意識想往後縮,但對方卻突然擒住她的下顎,強迫她將頭扭向他。

“厲紹棠你——”

陸繁星總算意識到哪裏不對,當即不再言語,如蒲扇般的睫毛瑟瑟發抖。

“你就那麽想死?”男人視線從唇上移至那張慘白的臉孔。

女人怔怔看著他,腦子裏亂成一片,除了他以外什麽都沒有。

她想,如果剛才他沒有經過。

或者,因兩人糾葛他不願意停下車。

亦或者,他真已經冷漠到無視她的生死——

一時間,她不知從哪裏來的勇氣,伸手繞過他的頸項,吐氣如蘭地湊近,唇與唇的距離可以忽略不計,兩人睫羽交纏,彼此呼吸更是滾燙如火。

“厲總,我有點冷,你可以抱抱我麽?”

對厲紹棠這樣的男人而言,這樣的引誘,手段有點蹩腳甚至於是可笑。

陸繁星已經做好被推開的準備,但……男人非但沒有,反而還用雙手掐緊她的腰,讓兩人身體貼合地更加密不透風。

他說:“厲太太,我很高興你有這樣的自覺。”

陸繁星:“……”

下一秒,男人涼薄冷冽的唇迎上來,吞噬掉女人所有到嘴邊的疑惑。

之後,亟不可待的某種情緒如山洪爆發,將兩人徹底包圍,載沈載浮間猶如目睹了一場世界末日。

——

陸繁星再次睜眼時,只覺得眼前一片明亮,連天花板都白得晃蕩她眼。

眼下,她只有一個認知,那就是昨晚她和厲紹棠做了。

沒有藥物催情,只有被酒精麻痹的神經。

但,好像昨晚上喝了一瓶上百萬酒的是她,厲紹棠應該並沒有沾酒,因為他嘴裏根本沒有任何酒味。

那他……

陸繁星來不及思考昨晚上他到底怎麽了,她不相信他看不出來她是故意勾引,他明明可以有拒絕。

依之前兩人的種種摩擦,以及他對她的厭惡程度,他猛地將她推離,並且再罵上一句“陸繁星你非要這麽下賤”才算是正常,可他偏偏選擇跟她沈淪欲海。

兩腳一著地,她差點就癱軟下去,幸好及時伸手撐著床,而此時她也看見手臂上斑斑痕跡,是昨夜瘋狂無度留下的苦果,在白皙肌膚上顯得特別醒目,現在是粉中帶紅,很快就會變成淤青,要過很久才會消退。

顯然,昨晚那場旖旎歡事並非是郎情妾意地溫柔鄉,從她身上的不算深的傷痕來看,其實更像是……懲罰。

難怪她會感覺那麽疼,厲紹棠那個混蛋下手真是不輕。

整個人冷靜下來後某些感官就會清晰起來,比如耳朵。

從浴室裏傳來淅淅瀝瀝地水聲,顯然昨夜跟她有過魚水之歡的新歡丈夫正在洗澡,還沒離開這個臥房。

陸繁星感覺羞窘從腳底直往頭上湧,昨夜種種細節她已經記不清楚,只知道彼此汗水交織成雨,不僅僅在這個房間他們有親密接觸……第一次好像是在車上……

該死!

就在陸繁星正焦灼自我難堪時,浴室門被突然打開,男人下身只圍著浴巾走出來,他散亂在額頭的短發正在滴水,順著他的胸膛一路而下,來到他有六塊腹肌的腹部,最後隱沒進最神秘地帶。

女人立刻尷尬別開眼,下意識抓緊身上的被褥,雙頰通紅想要解釋,“昨晚我喝……”

“只是彼此身體有點寂寞,互相慰藉而已。”

男人溫聲打斷,或許是剛醒來的原因,所以聲線帶著一點啞——

如此好聽的聲音,說出來的話卻能將人四分五裂。

陸繁星楞楞看著他,心裏疑惑頓消,難怪他並沒有推開她,原來只是突然有了身體需要。

是她傻了。

是她突然以為他對她稍有改觀。

女人攏著被褥的五指微微攥緊,最後緊到極致時她步伐緩慢而沈穩走到茶幾前,勉強彎腰撿起地上的黑色皮包——

她擡眸對上男人隱晦不明的視線,直接從裏面抽出一張百元大鈔拍在桌上,“厲總,你在床上的技術非常差,只值這麽點,不能再多。”

跟上次一樣,她現在渾身上下疼得似乎要散架,他就不能溫柔點?

還是說他的溫柔都留給了別人,殘暴都留給了她?

想到此,心裏不禁一陣苦笑。

厲紹棠從未被任何人如此對待過,更別說自己討厭的人,此時的陸繁星根本不清楚自己已經觸及到男人逆鱗。

她渾然未覺,準備進浴室洗漱一下就去風臨時,身體突然騰空而起,隨之傳來男人低沈的嗓音,“是麽?為了證明我的技術,那我們最好再來一次!”

男人完全無視女人的掙紮,只是猶如猛獸般大刀闊斧地開始開墾著自己的領地。

與其說這是一場歡愛,其實更像是永無止境的征服。

最後的結果是陸繁星以慘白收場,她帶著滿身乏力直到中午時分才在風臨出現,並且渾身上下包裹得跟粽子似的,她並不喜歡戴圍巾,哪怕是再冷都覺得戴那個東西很煩。

可今天,她卻在脖子裏將圍巾繞了很多圈,喬君君遠遠看過去都覺得能將人勒死。

顯然,今天的老板有點與眾不同——

喬君君對八卦有著某種執念,可能是因為曾經在報社工作過,這種探聽的事似乎成了一種本能。

所以在陸繁星進辦公室不久後她也跑了進去,雙手負在身後笑瞇瞇,如一只嗅到魚腥味的貓,“學姐,今天氣溫有十度到十五度左右,你這打扮……會不會太熱了?”

“沒有。”陸繁星有點做賊心虛,“我覺得這樣正好,不冷也不熱。”

“是麽?”喬君君盯著她脖子裏的圍巾,純黑色襯得她皮膚更加白皙如玉,“可是學姐在室內圍巾就不需要了吧!你這樣戴著……不覺得勒人麽?”

陸繁星佯裝咳嗽一聲,“我有點小感冒,還是要註重保暖,你先出去吧,免得傳染給你。”

喬君君豈會聽不出來她這是怕露出破綻所以趕人?

“學姐,我沒事兒,身體各種好,別說是感冒了,就是病毒都傳不上我。來,我給你把圍巾解了吧!”

喬君君動作很快,等陸繁星反應過來,那脖子裏的圍巾已經被她解開大半,脖子上被人惡意嘬出來的紅痕,懂事的一眼就看出來那是什麽。

“你這是——”喬君君有點大驚失色,“你總算春暖花開了麽?”

陸繁星臉瞬間通紅一片,搶回圍巾重新繞回到脖子裏,“議論老板私事,你是準備讓我減工資不成?”

喬君君了解她個性,看似比較放得開,其實內心深處比誰都要保守。

眼見她連耳朵都紅得跟龍蝦似的,就決定不再逗她,免得她真會挖個地道往裏鉆。

陸繁星覺得難堪,眼神閃躲著,仰頭張唇祈求道:“好姐姐,現在可以出去了吧?”

喬君君伸手在她臉上抹了一把,“哼!小樣,總算聽你叫了我一聲姐姐。好吧,看在你這麽懂事的份上我這就走,不過……等時機成熟,我還是要對你進行盤問的哦。”

陸繁星無奈捧臉,現在只求她快點走。

待喬君君一離開,她就收到一條來自陌生聯系人的短信。

“吃藥。”

非常簡短地兩字卻讓她臉色從紅轉白,心間暖意蕩然無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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